《中国居民营养与慢性病状况报告》显示，我国部分重点地区、重点人群的微量营养素缺乏问题依然十分严峻。对营养的推荐，应能够对不同个体提供量身定制的膳食和生活方式的干预和指导，说白了就是「缺什么，补什么」，但现在这个原则很难实现，因为人的结构和功能太复杂了，检测技术也很难达到

补充微量营养素对于人体的实际效果非常难以评估，相当一部分研究是阴性结果也就不难理解了。

近期，一篇发表在JACC上的文章对所有可用的随机对照试验（RCT）进行了系统回顾和荟萃分析，共纳入 884 项随机对照试验（RCT），探讨了具有抗氧化特性的微量营养素对不同人群 CVD 风险因素和事件的干预作用，包括 T2D 风险。我们对研究重点内容进行梳理并邀请阜外杨进刚副主任医师点评。

下表为心脏代谢健康微量营养素补充综合热图，本图谱基于证据，汇总了 256 项荟萃分析、884 项随机对照试验。基于因果关系、效果和证据质量，分析了 27 种抗氧化微量营养素对心血管危险因素和心血管疾病/2 型糖尿病事件的干预作用。

注：绿色：有益；红色：有害；黑色：无影响。高证据级别：（高）；中等证据级别：（空）；低证据级别：（低）；很低证据级别：（很低）。

表. 抗氧化微量营养素对心血管危险因素的作用

表. 抗氧化微量营养素对心血管疾病和 2 型糖尿病事件的作用

对于高危人群来说，补充n-3 脂肪酸和叶酸似乎对降低 CVD 危险因素和 CVD 事件均有显著益处，荟萃分析研究的证据支持单独补充二十碳五烯酸（EPA），而不是与二十二碳六烯酸（DHA）联合用于 CVD 预防。

最新的荟萃分析支持这样一种观点：1.8 g/日n-3 脂肪酸的中剂量可能通过改善 TG 和 HDL 水平，在降低 MI、冠心病和 CVD 死亡率风险方面具有最佳益处。同样，补充n-6 脂肪酸可以改善 TC、LDL-C 和 HDL-C。

由于叶酸、L-精氨酸和 L-瓜氨酸直接参与一氧化氮的产生，这些微量营养素被证明有助于维持心血管系统的血管舒张和/或氧化还原平衡。与以往认知相同，补充叶酸可降低高危人群的中风和总 CVD 风险，目前的荟萃分析还表明，补充叶酸可以改善不同人群的血压、血脂和血糖，降低 MI 风险。这些和其他已发表的结果支持补充叶酸预防 CVD 的建议。

7 项心力衰竭患者补充辅酶 Q10的试验中，似乎在降低总死亡率方面有一些益处。然而，没有足够的数据来评估其对 CVD 事件的影响。

本研究发现，补充β-胡萝卜素会增加中风和 CVD 死亡率风险，以往研究也认为补充 30 mg/日的 β-胡萝卜素可增加全因死亡率。最近有报道 2 型糖尿病患者血清 β-胡萝卜素水平较高会增加 CVD 风险，在平均 14 年的随访中，血清 β-胡萝卜素水平升高与 CVD 死亡率的增加呈剂量依赖关系。

在研究 β-胡萝卜素、维生素 E 和/或维生素 C 的干预作用的几项试验中，与 β-胡萝卜素同时进行了研究。维生素 E似乎可以降低 A1C，但对 CVD 和 T2D 风险没有影响。补充维生素 C似乎会增加 HDL-C，但对 CVD 风险没有影响。

对多酚补充剂预防 CVD 或 T2D 的的研究非常少。COSMOS 研究随访 3.6 年，发现富含黄烷醇的可可提取物可降低 CVD 死亡率（HR 0.73；95%CI 0.54～0.98）。目前的荟萃分析支持补充多酚对心脏代谢的益处。

其他研究发现花青素、儿茶素、姜黄素、黄烷醇、染料木素和槲皮素对心脏代谢的改善作用。在本研究中，我们发现补充白藜芦醇可降低 SBP 和 DBP，而补充异黄酮对血压或血脂没有影响。

研究限制

首先，一些干预试验的持续时间很短（例如，< 1 个月），对 CVD 风险因素的长期影响不确定。

第二，低质量证据占所包括荟萃分析的 20% 以上，但在排除了这些研究之后，大部分主要结果仍然相同。

第三，研究微量营养素对 CVD 或 T2D 发病率的影响的试验数据相对较少，尤其是多酚。

第四，由于纳入标准不同，更新后的结果与之前的荟萃分析存在些许不一致。这种不一致可能仅仅是由于纳入标准不同以及这些试验中使用的干预物质的多样性。

在目前的研究中，干预物质仅限于相对纯的植物化学补充剂。因此我们无法区分纤维、蛋白质或矿物质中其他共同摄入物质的影响。

第五，未评估抗氧化剂混合物的效果。一些微量营养素可能需要结合才能有效，例如硒。与不含硒的抗氧化混合物相比，补充含硒的抗氧化剂混合物可降低 CVD 和全因死亡率风险。

第六，由于随机对照试验不足，目前的分析中没有包括一些微量营养素。例如，铜和锰与锌和硒（即超氧化物歧化酶和谷胱甘肽过氧化物酶）一起构成内源性抗氧化系统的一部分，但不包括在研究内。

最后，纳入随机对照试验的中位剂量不符合临床效果的最佳剂量。例如，在纳入的试验中，叶酸的干预剂量中位数（5 mg/日）远高于推荐剂量 0.4 mg/d，这可能达到叶酸对血浆同型半胱氨酸最大降低效果的 90%。

因此，在将这些结果推广到全球不同人群中主要存在不同饮食模式的其他人群之前，特定的抗氧化剂补充剂量和干预持续时间是另一个重要考虑因素。

结论

补充某些（而不是所有）微量营养素可能有益于不同人群的心血管健康。综合证据图强调：微量营养素的重要之处在于多样性，应设计全面基于食物（而不是补充某种营养素）的饮食模式，来平衡各种营养素对心血管代谢健康所带来的益处和风险。而饮食模式的制定，需要根据全球各地文化的差异性、因地制宜地做出调整。

某种微量营养素是否有益于心血管代谢健康，需要经过大型、高质量干预研究的验证（比如 COSMOS 研究），以明确其长期获益/风险比。未来的研究纳入新的心血管生物标记物，可全谱式反映脂质氧化、内皮功能和心血管风险，并可进一步揭示其获益机制。

专家点评

该研究还是显示出了一些趋势，首先是以抗氧化为主的传统维生素，如维生素 C 和 E 等并没有显示效果，β-胡萝卜素等还可能有害。

其次，预防心血管病的益处与补充剂的多效性成正比。

如 n-3 脂肪酸具有抗血小板和抗炎作用，并不只是抗氧化能力。辅酶 Q10 也具有广泛的生物学效应，包括抗氧化、维持正常血压和胆固醇水平、维持正常认知功能、改善胰岛素抵抗等，有一定的调脂和降糖的作用。

再者，从精准营养的角度看，患者风险越高，某种治疗的效果越大；风险越高的患者，绝对风险降幅也越大。

综合所有最佳的外部证据，包括 CSPPT 研究、DIVINe 研究、VISP 研究及相关 Meta 分析等，维生素 B 族（如叶酸和维生素 B12）缺乏会导致神经病变、痴呆、和卒中风险增加，补充维生素 B 对卒中的预防有一定效果；血浆同型半胱氨酸水平升高反映了 B 族维生素缺乏。当同型半胱氨酸水平 > 15 mol/L 时，给予治疗是合理的。尤其是缺血性卒中患者。

在临床上，n-3 脂肪酸 EPA 和（或）DHA 制剂均具有肯定的降低甘油三酯及富含甘油三酯的脂蛋白胆固醇（TRL-C）作用，并呈剂量依赖性。高纯度和高剂量的 EPA 治疗可能为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血管疾病患者带来心血管获益。n-3 脂肪酸对心衰患者也有有益的作用。

对于心衰患者而言，血浆中微生物 D、硒、锌、铁等微量营养素水平较低时，心衰患者的预后较差。高达 50% 的心衰患者可能缺乏至少一种微量营养素，这可能与其肠道吸收较少、尿排泄增加有关。

有研究表明，辅酶 Q10 可能有助于改善心衰患者的心衰分级、症状和生活质量。因此，心衰患者补充微量营养素，尤其是联合补充辅酶 Q10、锌、铜、硒、铁，可能是改善心肌功能的一种潜在策略。

由于他汀可影响辅酶 Q10 的合成，此前认为补充辅酶 Q10 可减轻他汀相关肌肉症状。但随机、双盲对照试验表明，辅酶 Q10 并没有这种作用。

策划：ly题图来源：站酷海洛投稿：wangliya1@dxy.cn参考文献：An P, Wan S, Luo Y, Luo J, Zhang X, Zhou S, Xu T, He J, Mechanick JI, Wu WC, Ren F, Liu S. Micronutrient Supplementation to Reduce Cardiovascular Risk. J Am Coll Cardiol. 2022 Dec 13;80(24):2269-2285. doi: 10.1016/j.jacc.2022.09.048. PMID: 36480969.